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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草丛生,我对谢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,我也早已分不清了。只是那些曾经甚至不敢深想的情绪现在也能轻易拿来说道,我想我应当是都放下了:“都是朕的人了,该避讳的,你总该避讳一点。”

    我说完,谢储望了我一会儿,忽然笑了。他起身朝我行礼:“让陛下忧心,是臣之过。”

    我没想到竟然只得了他这样的反应,听得十分泄气,当下只觉得没劲。转年春天冯知璧进京述职,我早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,他见我时照例同我问答,等到结束时忽然朝我跪拜道:“臣进宫时得安国公嘱托,要臣同陛下陈明我二人的关系。臣早年时的确对安国公心有好感,但我二人并无私情,还请陛下明鉴。”

    我:……

    谢储这个人,是真的狗。

    我心中莫名可怜起冯知璧,更可怜自己。

    这么狗的狗皮膏药怎么就粘上我了?

    还有一件,在那之后不久。

    这件事发生时已经到了春天,春日靡盛,谢岭的病也大好。谢储在国公府设宴,邀我赴宴,于是我终于是宴席上,见到了痊愈后的曾煦一面。

    当时他一身袈裟,手握佛珠,垂首坐在席间,极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。我看见他时他也在看我,我同他对视,他便合掌朝我行礼。我忽然觉得无趣,在席上坐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,只是我刚坐到马车里,却听见外面有行在说话:“陛下要回宫休息,明煦大师改日再来吧。”

    车外沉默了一会儿,我听见曾煦道:“倘若我要同陛下说的事,与陆云暮有关呢?”

    一瞬间,我的头被震得嗡嗡作响。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他面前:“你说谁?”

    “陆云暮,我说的是陆云暮。”曾煦望着我平静道,“真好。陛下还记得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