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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头去看齐文初,帝旒茂密,我本是看不清他的脸,却也觉得他此时应当在冷笑,大约和我想到一块去了:“哦,原来如此,是朕想多了。倒是听说盐运司在六部都是份美差,谢爱卿如此大才,便替朕好好整治一番吧。”

    谢储磕头应下,而后又有本上奏,这事才算翻了篇。下朝时我心有余悸一门心思往外走,坐上马车时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。正缓着神时车帘被撩了起来,谢储站在外头看我:“晋王殿下,可是忘了要带臣一路了?”

    我只得梗着脖子请他上车。

    户部离皇宫有一段距离,我和谢储相对坐着,气氛一时间十分凝重。我觉着这气氛不行,绞尽脑汁想怎么跟他搭话。问他为何要去盐运司本来是个很好的话题,但经过早朝时的场面就全然不是了。我绞尽脑汁,忽然灵机一动:“小舅此去两湖倒是变了许多,其实我也一直觉得盐运司是个好去处。不过那冯知璧倒是棋差一招,如今连京城也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谢储听我说话,抬头把我上下看了一遍,这才淡淡开口:“知璧……冯兄,是我劝他莫到京城,再去掺和这一团混事来的。”

    我只觉脑中一滞,又听他道:“福建确实是个好去处,不冷不热,树能从年头绿到年尾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掀起一边窗帘,往外看皇城规整的檐瓦,又道:“倘若有机会,我也想去那里住一住。”

    我尽力动着脑袋,眼前却全是之前他立在风中的模样。我脑子里一会儿是“知璧”,一会儿又是“想去那里住一住”,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张开嘴:“小舅殿上说……要做富贵闲人,是……真的?”

    谢储回头看我,忽然笑了: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千真万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