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海(二)
无防备地触碰到了令他恐怖的事实,他猛然坐起来。 一年。这一年里,蕴珊似乎从未彻底开怀过。她在他面前是高兴的,但他一离了她,他也知道她有些忧郁。只是他从来都当她是黏他、思念他,所以才沉醉在这虚假的幸福里。 一年。一年前,她男装勒马,靴子里cHa着匕首,豪迈如游侠;一年后,她锦绣华服,珠翠满头,凄凄如怨nV。 她温和大方,处处与人为善,无论走到哪里都该有很多人喜欢的,却始终与这g0ng廷格格不入。 归根结底,她本就不该是属于这里的人。 当初她求他让她落选,他没想那么多。他是皇帝,想要什么,就该有什么。 如今回头看去,大错皆是他一手铸成,无从弥补。 自从娶了她,他一心要给她最好的,怎知陷心Ai的nV子于这般凄楚境地的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。 他一时无法面对蕴珊,亦无法面对自己,下床草草趿上睡鞋,便要出去。 一开门,门外候着两列侍卫g0ngnV太监。 若他今夜点了皇后,却半夜抛下她回g0ng独宿,她往后必沦为g0ng中笑柄,还怎么在妃嫔面前抬起头来做六g0ng之主。 于是他佯怒道:“人都Si到哪里去了?适才唤人都没人应。朕饿了,要吃糖酱sU和黑枣N油,速去办来——要两份。”底下人忙遵旨答应着。 载淳关了门,走回床榻边,坐在床沿,背对着她,说道:“我把你囚禁到这里,你是很恨我、很讨厌我的了,是不是。” 不等蕴珊答话,他先说道:“别拿‘不敢’来回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