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除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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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俩每天就是挤在一张床上。江宁川家的床对于两个大小伙子来说略微嫌挤,但在这样的严寒天气里倒是很不错,两人紧紧挨着,肌肤紧贴间互相渡着热气,彼此取暖。 章途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,有点哭笑不得地纠正江宁川的脑回路:“我们是革命同志,一切革命队伍的人,都要互相关心,互相爱护,互相帮助。断袖是两个男的在乱搞男女关系……这、这能一样吗?” 单纯挨着睡觉是一回事,两个男人搞对象,行夫妻之实又是另一回事。章途自然知道其中区别,江宁川却像一张白纸,懵懵懂懂地看着他。章途实在不好解释,吞吞吐吐半天,只好模糊着说:“不要单看表面,这两者有本质上的不同。” 要他直白地提起“性”,多难为人呀。 讲到这个份上,江宁川再迟钝也该懂了。他虽不知道什么是断袖,但知道什么是男女关系,搞对象那点事嘛。他后知后觉出章途的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,不禁闹了个大红脸,扯了个理由跑到屋外去了。 冰冷的空气总算让他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,刚才怦怦直跳的心脏也随之回归到正常水平。江宁川说不好自己为什么这样紧张,究竟是因为这个话题,还是因为章途,或者二者兼而有之。他以前听过村上闲汉们聊天,期间不乏些粗俗言语,两个男人,按章途的文雅说法叫“断袖”,在他们乡下就叫“走旱道”。 隔壁村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,为人挺好,但大人都不许自家小孩接近他,有时他远远经过一群人,人群中就会有声音问些荤话,伴随着一阵阵笑。后来有天半夜,那人抱着石头投了河,尸体飘到了下游的一个村,据说被发现的时候人都泡发了。 江宁川也想过,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