揭破
祁岁知对待自己一向自律到严苛。 英国繁星寥落、略显迷蒙的夜幕,堪堪呈现发亮的征兆。 这个平日我绝对不可能清醒的时段里,他已经西装革履,整装待发,在客厅召开私人飞机起飞前的,最后一次公司高层视频会议。 说是平日无法清醒,我却不知怎的辗转难眠。 伴着昏h的床头灯光郁郁坐了一夜。 等电量只剩四分之一的手机时间转向整点,我拢了拢肩头即将滑落的披巾,光脚下地。 脚掌踩在细密厚实的手工地毯上,像一株没有主g的nV萝沉默着伏在门上,试图通过隔音极佳的木质材料,留神聆听祁岁知那头的动静。 会议进行到一半,我百般努力,只能听到几个不成整句的词汇,反倒是光滑冰冷的门面,被我不甚雅观的姿态捂到温热。 祁岁知的工作风格,与他和我在一起时的剪不断理还乱截然相反。 简练而强势,分拣思路,指出问题之后,往往是g脆利落的一锤定音。 我趴到身躯发冷,其实过去了一刻钟而已。 很想开门出去,借着告别的由头再看他一眼。 那么多次的再见,唯独这次,恰巧是真正的告别。 但我必须装作若无其事,把今日当成普通而寻常的一日——所有的一反常态,不合时宜流露出来的情感,都会成为祁岁知继续怀疑的证据。 我站了一会儿,门外万籁俱寂。 会议结束,临近出门,或许是他在最后一次整理仪表。 情况不似脑中假设,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,从客厅缓缓来到我的门前。 又是沉寂。 我在等,相隔另一侧的祁岁知也在等。 我不敢乱动,生怕被他抓到偷听的现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