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“纸鸢上提了字吧?” “是的,是一首纳兰性德的词。”听见没有称呼的问句,云颜一愣后回答。 “纳兰性德?”他仿佛极为想不通地重复一遍。“是的。” “自古至今汉人中著名的文人学士就已多如天上繁星,为什么要教一个满清贵族公子的惆怅之词呢?”语气中有显而易见的不满,眼神瞬间变得叫人不敢直视。 “因为我最喜欢纳兰性德的词,这和满汉之分无关,文人学士无满汉之分。”她毫无畏惧地回视,话语平静。 是无可反驳?是不屑驳斥?他又一声不吭,凝视眼前之人。 “大人似乎对满汉之分有所介怀。”想起进府第一晚用膳时,他中途离去的不愉快,云颜探问。 捅到心之最柔弱的伤痛,他抿紧唇,嘴角的线条扭曲起来,却又很快恢复原先的肃然。 “可以问云先生,今天教的这首是什么词吗?” “霜天晓角。” 沉吟,他苦笑。 “谢大人笑什么?”她不解。 “啊”他未加理睬,似被熟悉的词句摄取了心魂,单单自言自语“自古青蝇白壁,天已早安排就” “谢大人?”略感不好,她唤一声。 一语惊醒,他意识到自己片刻的失常。“嗯,的确是首好词。” 云颜笑了,为他的赞同。 “先生和盈儿继续放纸鸢,我先回书房。”为她明眉皓齿的笑容所心悸,轻拍一下官服,他匆匆离去。 这个男人必定有解不开的愁怀。一言一行,一蹩眉,包括脸部所有贫乏的表情。言语的踌躇,眼神中压抑的欲言又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