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月18日夜雨中作信一封
我的小尤利、蜜糖: 最近你怎样? 我来到首都已经将近一个月,离开你也一个月。很忙,有时几乎头昏脑涨,但仍有大把的空闲去体味寂寥。 昨夜有雨。铎斯夏季的雨水是骤急的。在敲窗的淅沥雨声里,我将床边的白烛剪了剪,怕它灭掉,从此无光也无聊,想起你就更无法忍受。 你会觉得我太过于多愁善感,或者惺惺煽情么?我这种时候总是并不像一个大你近二十岁的亲长,请原谅我,我的尤利。 睡不着,于是提笔给你写信。没有什么要紧事。在写下这些字的时候,我听见远远的犬吠,脚尖有了雨夜的湿凉。太安静了,心中泛起孤独悲伤的涟漪。我胡乱思索了很多东西,这些思想的丝线,在我的眼前渐渐地错杂,乱成一团,再也解不开。 我出发前,对你说的那些话,我万万希望你能仔细考虑。公爵喜爱你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怎么会有人不喜爱你呢?不过我不希望你因钱财权力与他在一起。 说来也假得厉害,醋意和嫉妒使我几乎要握不住笔,我却还是以长辈的身份去劝告你。我总怀疑这是出于理性的爱还是仅仅出于低劣的私心。现在,我把自己剖白给你,就像赤身裸体地站在你面前时一样——或许更加糟糕,最粗暴的性爱也还有欢愉可言,而这种锐利的自解与暴露,使我受着持续的拷打与痛苦。 曾经无数次设想过,你与别人在一起,或者我不是神甫、父亲,能够与你私奔。因此痛苦到想呕吐。是的,我觉得我早晚会失去你。你对我承诺过永远爱我,我要求的,是我胁迫引诱了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