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
地,没下工呢。”怕我追问似的,又补一句,“今晚怕是要开夜工。” 那就是不来了。我听懂她话里的意思,很识趣地没细问,恰好护士过来换药水,两个人便都不说话了,只静静看护士忙活。 一股疲倦感涌上来,不是身体上的,而是心理上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有人成长上所必须经历的阵痛,还是只有我一个,就是觉得越长大,和父母越发疏远。我们是至亲,拥有世界上最深的血浓于水的羁绊,但我们渐行渐远,直至相对无言。 护士离开了,房间陷入一片可怕的安静之中,不知是药物的刺激作用还是其他,我变得暴躁起来,对这样的安静难以忍受。 “妈,你去护士站问她们在哪租床吧。别太晚了没得租。”怕自己一时冲动说出让母亲难过的话,我找了个借口让她离开一下,自己趁机调整下情绪。 我需卧床几天不得下地,吃喝拉撒全得在床上进行,身边没个照顾的人不行,母亲自然是要留夜看守的,刚才医嘱时都有特别交代过。 “童童,”她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了病房。 她一走,我便把被子拉高半遮住脸,装作睡觉的样子,这样就可以避开她回来后重新回到之前那股压抑的安静之中。 也不知过了多久,我竟真的睡了过去,迷迷糊糊被房间里说话的声音吵醒,是母亲在讲电话。 “……我刚都说了,今晚回不来。我回去了,谁看着童童啊,” “你就要他死在医院算了。你马上给老子回来,别在那里丢人显眼……”是父亲的声音。 我希望自己刚才沉睡不醒,或者干脆聋掉,这样就不必听这些诛心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