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樽径醉我不知
养不出千里马,花盆种不出万年松,他的牌技当然习自名师。人们把经常向其请教的人称为老师,是理所应该的;但是并非每一个指教的人都配得上这个称谓。但那个人不止是老师,他那么懂得心理学和教育学,况他尚谆谆如父语。是他说过,牌桌差不多是人生。自我、天地、众生都呈现于一张小小的桌之上,审时度势之间,像极了极端场景下的人之一生,尔虞我诈,随时上演人性的角逐… 而此刻何意羡思想的重心,并不是他五伦悖逆,灭亡天理良心中同哪一个人的爱情游戏征逐。他是越来越生出悔意,游轮种种怪事,他现在被逼到这个份上了,无比证实了自己对那迦、罗刹娑的了解远远不够。都怪他熬磨卧底的时间太短,何意羡因此背上了自责的重负。 忍痛填完果汁,脑子里“啪”的一声爆成开悟的时候,何意羡想,或许真的不该那么早地和何峙翻脸。 是他自大的错觉,一个人被遗落在风中的荒漠里,没有水可以一直走。但见到了白轩逸,回到他身边的白轩逸,岩石泉涌,沙漠开花,他就以为前面的路是又宽又平的。斜阳的金光,柳树梢头挂着点金光,许许多多不尽的花床,大片大片,一块大毡茵依水欣欣向荣,河水深翠的、蔚蓝的,幻成几十色……! 杯中倒立着人影,这倒影就是标准的站立持枪攻击姿势。而何意羡已然昏在了吧台上。有人的指尖拂过他的面庞时,他还以为有绿洲的小鱼儿在啄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