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
一路无话。 在安静的环境里行动,注意力会格外集中,我的呼吸节奏很乱,我听得非常清楚。 松鼠沉默地跟在我身后,我甚至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到。但我能感受到他的从容,这种从容是在刀尖上站久了硬磨出来的一种习惯,好像他已经随时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。 但我不行,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地准备好。 鹄羹保持欲言又止的样子很长时间了,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,才会让他问不出一个字。 黎明将近,这是一天中守卫最薄弱的时候,我们没费什么功夫就潜了进去。 在去往九重天的路上,我已经飞速地在脑内分析了一遍眼下的形势。距离夙音被带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星期,蓬莱那边却只是被重兵把守,既没毁灭也没易主,这就说明他一定还活着。不过以他的性格,要求只身前往也就等于把话挑明了:别拿音乐当幌子,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一个人来。 我几乎可以确定,夙音此时就被关在地牢某处,而一干人等就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,看着歌舞,等我去凑这台救死扶伤的戏。 九重天那帮老混蛋享受这种众生皆蝼蚁、被他们踩在脚下肆意玩弄的感觉,在他们眼里这是一场狩猎游戏,我们都是被驱赶的牲畜,围场外早就布满了弓弩,放与不放只是心情好坏与时间早晚的问题。 进地牢前,我郑重地跟他们两个拥抱了一下,在这种决战前的重要时刻我果然又变回了笨比,心里堆满了各种话,一句也没说出来。 他们轻轻地拍着我的背,各自沉默着,我听到鹄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 没有比他们更好的家人了,我想。他们给了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