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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罕见地挂不住笑了,脸上笼着阴霾,投视向前方,面无表情。 叶箐毫不在意关系破裂。倒不如说,他本就憎恨和暴力血腥、利益至上的烂人为伍,厌恶虚伪的弄权者厌恶到作呕。 向来肆意惯了,没人管得住叶箐,现在他就偏要戳人脊梁骨,直言问道:“你还记不记得你儿时的梦想是当个警察,颜文峰。” “做了这么多坏事,事到如今,你会不会有后悔的时候。” 满怀恶意笑着问,眼底却是近乎无情的凉薄与审视。 对叶箐来说,带季末走就是唯一能做的正确的事了。 可季末不在这里,没人知道叶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。 而同样是因为季末不在这里,没人知道颜文峰听见这句话时是什么心情。 已经做了太多正确的,却有愧于心的事。 颜文峰会说服自己,为了更高的目标,不得不行恶事,牺牲他人,不择手段。 曾觉得执行任务时的自己就是一把尖刀,挑准了致命处,便利落不留情地予以打击,一鼓作气地切断大动脉,令敌毙命。但这是一次卧底任务,那就必须软化了刀刃,淡去存在感,变成毫无威胁的弱小样子,再潜入敌人的血管,融入血液。直到终于悬在敌人的心脏上方,这把刀才会显出锋利的寒光,照映出所有应当切断的恶行与毒瘤。 在此之前的每一次个人情感的发散,都会被牢牢镇压在理智和隐忍之下。无论是任务中不该有的动心,还是面对敌人目睹恶行的愤怒,全部都不当有。哪怕忍着会划伤自己,都得藏好了,去做众望所归,不会出错的精密机器。 现在想要带走和藏起季末,保护他,大概是颜文峰卧底生涯以来最错误的一个决定。过高的风险会可能会颠覆掉整个行动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