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
他姓裴……”

    容沛走了,容爷爷也认输了。我怀孕了,可我却和容家再也没关系了。为什麽会这样的呢?为什麽和我想象差了那麽多?我期待的幸福呢?它在哪儿?裴文歌惊慌失措地想着,他捏紧的两只手都放在膝盖上,整个人都绷得很紧,紧得随时都会断掉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我怀孕了,他才走的?”他很吃力地问,一个字一个字,同时哀戚地瞅着容老爷,想要获得肯定:“如果,如果,我没有孩子,他会回来吗?……会吗?会吗?”

    容老爷见他的样子不寻常,心头往下一沈,忙握住了他的手,发现他的手冰得吓人,扯开了嗓子大喊:“进来,把医生给我找来!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又是另一场不能被他记住的混乱。

    裴文歌好疲惫,他又被人折腾了,颠来复去,如同一尾煎板上的鱼。他再度躺回了自己的病房,裹着那条白色的被子,继续卷成一个蚕蛹。他的手背又被吊上点滴了,药液进入了他的血管,让他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容爷爷和他的交谈,被他在昏暗浮沈时遗忘了,不过他在睡梦中,听见容老爷语重心长,同他说:“文歌,把容沛忘了,放过你自己。他不爱你,你也放过他吧……哎,爷爷错了啊,都是爷爷不好……”

    连容家的家主这样睿智的人,也说容沛不爱他,那样怕是真的不爱了吧。裴文歌忖思着,他的双手按在心口处,紧握成拳,很辛苦地从肺腑深处透出一道气,带着厌倦。

    如此又是几多的时日,他浑然不觉,日出日落,全是时锺里的滴答声,再无其他。他就是一具漂荡在时间长河里的尸体,仰面躺在河水里,形色凄惨,麻木且迟钝的,每天就是望着各种各样的人事变成了纸片,纷飞着,一张张从他眼前掠过去。

    时间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