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世

床头摆着的手提包里翻出她的钥匙,又蹑手蹑脚离开,去向书房,蹲在地板上,一把接一把拿来试开书柜下上锁的文件柜。

    出院后,我曾亲眼见陈美珍把户口簿、医保卡和存折一齐锁进去,想来重要的家庭文件大约都存储于此。果不其然,试到第四或是第五把钥匙时,文件柜终于应声打开,里面最顶上的便是户口簿,下面摆着四五本存折,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卡片。

    我翻到最下面,是一本熟悉的红sE证书。正如同当年母亲给我出示的一样,这本也是红底烫金的字,端端正正写着“收养登记证”。翻开,是年轻的竺政国、陈美珍二人抱着一个nV婴的合照。右边,则用黑字清清楚楚地打印着:“被收养人姓名:董二丫……收养人将被收养人的姓名改为:竺可儿。”

    看到竺可儿出生时短暂用过的名字,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预感像一道闪电一般击中了我的心。我看着一堆散乱的文件,紧咬着嘴唇,压抑着心里汹涌的情感,一本接一本仔细翻开寻找。果然,在一本册子当中,夹着一张绿sE的、被折叠得有些破烂、如今却仔仔细细收藏起来的纸张。

    “出生医学证明……”我紧张得忍不住念出了声。

    在那张写着“董二丫”的出生证明上,母亲姓名一栏写着“何喜侠”,父亲姓名一栏则写着“董建华”。

    十年前,母亲对我坦言我是收养来的那一天,也曾给我出示过相同的两封文件。同样的出生证明上,写着完全相同父母姓名。只不过属于我的那一张,新生儿姓名一栏写的名字是:董大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