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 陵光令
淡廓远的山水,很是赏心悦目。 伏肆在他身后,便一直垂首瞧着,偏过细长的脖子,面具上两个黑洞洞对着那俊秀纸字,简直像看入了迷一般。 她过来时,他便第一个抬头看她,唇线抿紧了,仿佛有些阴郁的气息。 阿竽顿了顿,避过他视线,撩了一下头发,对苏逾白勉强笑道:“白公子,叫我来做什么?” “我还以为你属乌龟的呢,”苏逾白头也不抬,一笔一笔如闲云野鹤般,横竖撇那从容勾连着,道,“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——还不快照着方子抓药,包好了给人送去。” 阿竽应了一声,想想觉得表现得太过乖顺,好像显得有点心虚,赶紧回两句嘴:“这点小事,有手不就行。叫你的暗卫做不好嘛?巴巴地喊我回来作甚?” “啊,”苏逾白抬起眼,他转过头,像是要扭过去瞧身后的人一样,但只偏了一半,慢慢回转过来,对着阿竽,笑道,“本来也不麻烦你,大小姐哟。但是伏肆刚刚说,他不认字。” 阿竽的心突地一跳,不知道说什么,只好重复:“他不认字?” “是呀,半个也不识,”苏逾白低回头去,继续写字,“派不上用场,你还不快点?” 她小心地转到苏逾白身旁,伏肆本来一直贴在苏逾白身后,此时便往旁边挪了寸许,让出位置来。阿竽偷偷侧眼瞧时,便见他淡色的唇上有两道白痕,像是刚才狠狠咬过,不由得心里一动。 她展开苏逾白搁在旁边的卷纸,轻声念道:“独活半两……”,手伸进药箱里面去抓,而伏肆听见她声音,慢慢地把头偏过去,如同有些畏缩,又往旁边挪了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