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 晨起
是流了满胳膊,被草草地擦拭了,留着没有吸干的血痕。 样子上今天才割的。怪不得身体这样冰,而凉意还在这间潮湿的地下房间里弥漫。尽兴之后,苏逾白这时才觉出冷来。他打了个寒颤,将里衣给伏肆草草推上去,扯过一旁一叠被褥。同样脏兮兮的,还发潮。但是胜在很厚,敦实的一大团。 有总比没有强。 苏逾白给它三两下摊开,自己缩了进去。犹豫了一下,想着今晚就勉强算个患难之交,于是把冰冰凉的小尸体拽进来,塞里面,两个人挤着裹好。下面垫着粘着乱七八糟东西的床单,干脆就不去管它。 他睡着了。 苏逾白醒过来时,和他脸贴脸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。 他眨了两下眼睛,睡了一觉,被窝里的人忽然就变了个模样,不但矮了一截,连男女都换了。 阿竽和衣躺在里面,睡得迷迷糊糊,头发乱七八糟,一条口水从小脸上挂下来。苏逾白晃了晃脑袋,伸出胳膊坐起来,没太搞清楚状况,便裹着被子坐在那里发愣。 睡了一晚,但是这地方他确实不认识。陌生的地下室里不透光,看不出来是什么时辰,空气冷飕飕地有股霉味,墙壁往下滴水。桌上还烧着一根红烛,旁边躺着熟睡不醒的女孩子。他怀着一种空荡荡的疲倦,仿佛怀着一种持续而漫长的慢性饥饿。 昨晚一塌糊涂的床单不知何时已经给换掉了,清爽而温暖。把苏逾白从床上移走换床单又不惊动他,阿竽没有这样的本事。他目光落在桌上那刚烧了个头的蜡烛上,知道人刚才还在。 苏逾白摸出来朱红的哨子吹了一下。无声的气流尖锐地卷起,伏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出现。他拥着被子等了一会,想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