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缓缓
纸灯,霎时一怔。 那是……几十年前的物件了,纸何其脆弱,怎么能经得起这么多年的动荡—— 他走了过去,细细端详。 啊,原来是新做的。 纸色看着新,复原了之前的绘画和做工,重新做了盏一模一样的灯。 画上的孩子孤零零地垂着头,谢云流攥紧了手中冰片。 冰片冰凉,他却愈发guntang。 其实李忘生应当还是怨他的。 他本可以装睡,三更半夜,若他今日不敲响这门,就可以当作什么没发生,他没来过,李忘生也不知道。 虽然他们彼此心知肚明。 1 只是不宣之于口,又如何求证? 何况,他们最擅长心照不宣。 “师兄。” 正逢此时,李忘生捧着一叠衣物回来了,见他摆弄纸灯,步伐微顿。 谢云流看在眼里却不点破,他将冰片放至一旁,双手接过,将衣衫抖开—— 蓝白的料子,熟悉的道袍。 李忘生……当真…… 他没有避着李忘生,当着他的面将泼湿的衣裳脱下,一一丢在桌边,重新穿上李忘生的旧衣。 蓝白道袍加身,谢云流低头给腰上系带绑紧打结,这动作重复过千千万万遍,一时间恍惚回到了少年。 ……李忘生是随意拿了一件旧衣么? 他将衣角捋平整,将袖口折了起来,又拆下自己高束的发,重新梳了一遍。 还是,他想拿的就是这件。 “这件刚好,”谢云流说,“还算合身。” 李忘生很浅地笑了下,“想这件师兄穿着合适,果然如此。” 他细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