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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面对正午的烈日,不可直视。尽管那香气如旱季降下的甘霖,慈悲沐浴过她们的身体,她们对这位尊贵的神使却始终一无所知。 能够直视他面容的仅有一人。 雁王。 香燃尽了。策天凤以香灰的形迹观想命运。上官鸿信的死期决而不定,仿佛是一个圈套,诱入他更陷落的探索。天下万物在他眼中皆无所遁形,唯有上官鸿信的命数仍在云雾之中。 策天凤信手拨乱灰烬,沉香的余屑亲昵沾染在指尖。薄灰纤细,燃烧得十分彻底,没有一点杂质,捻动时滑腻如丝绸。 有时候,上官鸿信会用香屑为他清理金羽。 但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。 再往前,他想起香室初初建成的样子。四面窗开,明光通透,满室的纱缦流光溢彩,一展展从顶上铺下来,说不尽的绚色。上官鸿信领他走进去,最后一面长幔适时落下。庄重的正红色绣满凤尾图样,色彩浓郁得几乎流溢,不由分说泼了他们一身。上官鸿信揭开纱缦,香室中央坐着一位王族贵女。纱帐蜿蜒在她脚下,从裙边流出千姿万彩。 她看向策天凤,而策天凤看向上官鸿信。 这是我的小妹,霓裳。 策天凤推开香室大门,他看见白石铺设的小径,碎石拼成多姿的莲花。从羽国各地移栽而来的古木投下巨大的浓阴,上官鸿信曾向他一一指过,每指一棵便问一句,可愿栖息?二十年里树木有死有活,空缺的位置被其他伸展的枝叶补上,仍是密不透风。因而上官鸿信也不曾再移来新的树木,不再问他,能否栖息。 空气里满盈湿意,乌云迅速铺遍了天际。风渐渐大,吹动宫人们的衣袖与裙摆。她们提起裙角,疑虑地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