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1
对於自己答应陵光搬上南山一事,夜珠没有半点印象。那天等他彻底清醒,他说要去太学府授徒,叫她安份待在府中。她说这府邸豪华却清冷,又没消遣,宁愿回去招摇山,他不发一言地离去。不过一炷香时间内归来,提着个大箱子,里面盛着上好的布帛,款式素雅,适用於男子衣袍。他还带了衣车及各式针线。 「这些够你消磨几天时间,要是不够,我还带来一堆经书与话本,放在书房。」 「慢着,你这是要把我关在南山吗?」 夜珠追出去,陵光已不见踪影。她试着用轻功从高墙翻出去,却碰上一道无形的壁,由大门冲出去亦如是。这间大宅四处布施了结界,以她的功力,不可能破除朱雀所设的屏障。她睡饱了,无事可g,就用陵光带来的布帛、衣车,为他裁衫。或许她无心,此刻被人呼之则来、挥之则去,内心也无悲喜,唯一的情绪是愤怒,但那也很浅淡。 芸芸各sE布帛,她只看得上眼黑sE。这辑黑布以银线绣着波浪纹,像深夜下的碧海,很清冷,像朱雀其人。因此,百年来她为陵光做了无数件衣袍,全都是黑sE。他问她为什麽不用其他颜sE,她把做好的衣服披到他身上:「你本来就只Ai玄黑。」他不明为什麽她会说「本来」,她说,有许多事不必探究,时辰到了,自然会懂。 现在时辰到了,他该懂了吗?他是遥远的神君,不再是她养了百年的小小鸟他飞昇为凤的那天,她流泪,是为了小小鸟,不是这个将她囚於南山的陵光星君,更不是当年断她情根的朱雀。她的没奈何、一次次让步,对象也只是那只口是心非、却又温柔别扭的小小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