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 寂然无声
小腿从中间折成两段,下半段可笑地歪向一边,就好像你是个没有骨架的玩偶一样,然而你的骨头明明白白地从模糊的血rou里支棱了出来。 该死的,你想,这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看到自己骨头的机会。 队医为你做了紧急处理,也许还给你上了点镇静剂,之后的记忆又是大片大片的断层。 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,你已经躺在了病床上。 整个病房里非常安静,除了你的心电监护仪,就只有微风吹过窗帘发出的窸窣声响。 你转过头,莱斯特就坐在你的床边,拿着一本书在读,浅金色的头发垂落到眼前,软化了脸上那种冷漠的神色。 你动了动手指,又试着动了动脚趾,但你几乎感觉不到你的右腿,你已经不怎么疼了,你猜他们一定是给你上了很多止疼药。 你的嘴巴很干,很想喝水,但除此之外,你还有一个更迫切的需要。你叫了莱斯特的名字,他抬起头,把书放到一边,然后把耳朵凑到你的嘴边。 他听完你的话,走到床尾,拿来了病历夹,放到你的眼前。 你看到那诊断上白纸黑字地写着:右腿胫腓骨粉碎性开放性骨折。 你的医生判定了你职业生涯的死亡。 所有的努力,十几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,流过的汗水和眼泪,经历的痛悔和喜悦,驱动你奔跑不止的梦想都在这一刻变成了飞灰。 半个月后,你坐着轮椅离开了病房,小腿里打了十几块钛板。 在医院的大厅里,无数来来去去的身影把你淹没,你茫然而无所适从,生活就像一艘就像没有了领航员的船,彻底失去了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