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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林菀听着母亲这一番话,心中惶恐,不再为自己开脱辩解,只缓了片刻,低声道:“请母亲责罚。”

    范氏安人微微仰头,闭眼,显出一丝悲戚。末了,起身扶起林菀,对他说道:“你父亲前日得蒙恩赐擢为御史,奉命巡按吴州,他怜恤内宅之人,不忍叫咱们随他奔波劳累,只让留待京中。今日这事,却叫我下了决心,回头同你二姐知会一声,咱们随你父亲一同去吴州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林菀听了这消息,呆愣了好些时候,见母亲神色坚定,看来已是做了决定,最终只能颓唐地接受。

    临行前梁行言前来送别,林菀哭了很久,这时的少年却只静默陪在一旁,待他哭完,说:“阿远,那日将你带去街市,是我犯了大错。”

    林菀不懂,为何自己从小要被母亲当作女儿家来养。为何家人要以身体病弱的理由将他留在府中,不许参与一切外出活动。为何梁行言只是带自己去街市游玩半日,此刻却说自己犯了大错。

    彼时的他还不知晓自己身世,只被身边爱他的人疼爱着,呵护着,让他在偷来的岁月中享受了很长一段幸福时光。

    二人分别后常以书信往来,林菀那几年最大的乐趣便是随着梁行言寄来的书信,模仿他的笔迹。梁行言会在信中事无巨细地写下将新近发生的趣闻,也会时常差人送来一些有趣的器物珍玩。

    林菀随着家人辗转吴州、青阳、越州,几年后父亲回京述职。林御史因清廉自守,履仁蹈义,蒙吏部尚书举荐,转为掌印给事中,科臣参驳。

    回京一事,林菀最高兴的便是能再见梁行言。几年前的束发少年已行冠礼,由父荫在大理寺供职,任大理寺寺正。深衣素履,盘领青缘,腰间乌角腰带饰以飞鸟花纹,衬得身姿挺拔,丰神俊朗。而林菀,仍是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