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壹】

半晌,没有直言,只是道:“改日下了朝,我再来你这里坐一会。”

    乔一帆行礼恭送他出门:“臣妾荣幸之至。”

    这日起,乔一帆变成了妃不妃、臣不臣的存在,起居注上却再无帝王留宿坤宁的记录,只是偶尔邱非仍会在晌午时分摆驾赴宴。乔一帆每日都贴心备了菜肴,道道应着时令,却日日不重样,偶尔还有些新奇的食补方子,邱非见了内心惊奇,只是表面却不动声色,照旧饮三口、夹三筷,偶尔也带着外廷的事物问询乔一帆,自然是隐去了关键名姓的,因此提问便显得隐晦,乔一帆不能也不敢对答如流,却也会耐心聆听,时不时问上一句,两人顶着糕点小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闲,距离上仍然坐的是圆桌正对最遥远的两个位置,不似寻常夫妻亲近,乔一帆对此却已很是满意。

    内廷宫人看得分明,私底下便道前些日子大婚之夜不过是在应付兴欣使臣,咱们陛下可没有将心思放到一个外来的宫妇头上,又终于开了荤,有些侍女的心思便活络起来。逢君王莅临,偶尔便有簪了鲜花涂着蔻丹的宫女顶着袅娜的小腰腾转而来,将端茶倒水的琐事做得万种风情,却只是将媚眼抛给了瞎子,邱非懒得施舍一个眼光,反而是乔一帆笑盈盈地注视着这群不服管教的仆从,表面仍然和风细雨,私底下敲打了一番,又将坤宁宫的侍从换了小半,余下些心思简单的,以诚相待,内廷的莺莺燕燕才终于消停一些,至少不会再在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后面前做动作。私底下又如何,乔一帆满不在乎,也不愿多想,反正内廷仍旧只有他一位宫妇,起居注上也无任何帝王留宿的摘录——新朝初建,邱非忙得恨不得将自己掰成两半用,什么旖旎心思都给无尽的奏折淹干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