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贰】

,隔日便有荔枝刨冰冒着丝丝冷气端到御书房的主位红木桌上,帝后两人你来我往有送有还,暑气炽盛的日子里也难得有了些趣味。

    长春宫地处内廷西北侧,周围有深竹缭绕,乔一帆时不时便来拜访几位先妃,混得熟了便也能在讨杯水喝的间隙听闻些前朝的旧事,比如关于这位新帝的。邱非来兴欣做质子时,乔一帆只隐约听闻这位皇子的母妃出身不够得体,连带着皇子亦不得宠,更多的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的臆测。至于嫁来之后,更是无人敢置喙新帝半点不是。

    这几位后妃不藏私,但也不多言,只知道邱非的母亲原是江南名伶,是叫晚年昏聩的先帝强抢来的。先皇对其很是贪恋,破格赐封为昭仪,却在这位昭仪的孩子出世后便很快厌弃了她。昭仪死得蹊跷,闭门谢客一病不起,多半是被赐死——这话先妃们没有明说,乔一帆自己悟了出来。邱非幼时那几年过得不好,父皇与过继来的后母都鲜少关注这个瘦小沉默的皇子,有一遭,邱非中了天花,半夜发高烧,再熬几息兴许就要没了,还是在座某一位先妃无意间发现的。

    那先妃说:“我看见的时候,他一个人摸到宫院后头的深井里给自己打水镇凉,连宫女都不敢惊动,要不是我拉了一把,这样小的孩子,差点儿能被那桶水压得撅进井里去,嘉世说不定就这样亡咯——”

    兴许是她手舞足蹈的动作连带着起伏的语调都有些戏剧化,茶歇时分的交谈气氛也很轻松,在座几位不是第一次听的妇人便嗤嗤笑了两声。乔一帆也应和了几句,他毕竟是晚辈,又是后妃,不敢这样光明正大说这位少帝“可怜”抑或“瘦弱”云云,只是嘴皮子在应付,神情却有些伤感。那位个性爽利的后妃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