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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二九

    我还能说什么?

    我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人家志向一致,神仙眷侣,有我挑拨置喙的余地?

    我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在战栗:大约是庸俗面对崇高天生的自惭形秽,庸人如我,合该有这样的震动。

    我沉默看向身前漫漫稻海,明亮日光之下,秋色一片大好。

    只能如此了吗?

    擎着遗世独立一般的愿景,一个又一个人上前搏命,只能为此鱼死网破,而不死不休?

    那我要在其中做什么?

    我是要告诉他们:道路是曲折的,前途是光明的。

    我是要说服他们:他们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值得的。世间之革命,哪有不流血者?砍头不要紧,只要主义真……

    “曾先生。”我觉得周身发凉,艰难抬头朝曾煦道,

    “我还是想说……举旗造反,并非最好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曾煦似乎知道我会有如此一说,微微撇过脸朝我笑道:“齐公子请讲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的表情莫名觉得发虚,却也没觉得问题出在哪儿,只郑重朝他道:“自古以来吃饭事大,王朝覆灭,追其根本,也不过是大部分人吃不上饭活不下去,无奈之下才造反罢了。你我都知道那个最基本的道理,曾先生所能倚仗的先进种植技术无论何时都是人人渴求的神迹,在这方水土上如果能早日推广开来,便能让粮食的产量进一步得以提升。从近来看,更多人能因此受惠,免于饥苦;在此基础之上,便也会有更长远的裨益:物质生产的种类因此丰富,农民余裕增加,商业也会因此而繁荣——此时才是大势所趋之时,当振臂一呼。而在此之前,大多做的都不过是,无用功罢了。”

    我顿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