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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知道这些,我并不怨你。你如今的身份高贵,不必去知晓草民如何挣扎求生,也不会有人用这些苦难来污你的清明。

    “可是齐公子,”他叹息一般道,“你可以不知晓,却不该忘记层级分明的社会下,权势的压迫怎样将人碾入泥中,更不该劝我同代表这些极少数人利益的朝廷媾和。我一步也不能退,一步也退不得。那些当初跟随我出来的百姓在看着我,如今聚拢而来助我一臂之力的侠士,也在看着我。”

    他回身定眼看我:“齐公子,若是你,你又能如何?”

    我被他盯着,忍不住后退一步,再站住时却忽然明了了。

    他还是怕。

    只是他怕的不是因起事而殒命,也不是前行路上成为了孤家寡人——他怕的是自己因他师弟的死而心生疑虑,不能再如开始时那样义无反顾。

    怕自己不敢继续走下去。

    他所爱之人早已用生命成全他的执念,更可怕的是,在那之后,有更多的人也把自己的生命当作赌注,押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他已经不可能回头了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心中十分复杂,恍惚之间,竟觉得他可怜。

    可怜他明明将事情看得心知肚明,却全然不敢面对。

    他如今的状态,大概率是无法承受别人揭露真相,可他肯定是心有所感的,所以才会不时到沙洲坝去缓解疑虑,又或者像现在一样,站在稻田中观望四野,凝神静气。

    所以才会几番考量,最终还是决定找到我,问倘若是我,我会如何。

    他如今不过是用一厢情愿了做安慰,我不能拆穿他的虚张声势,只能放下焦虑,徐徐图之。

    于是我认真望着他,问道:“曾先生,你既然问我,那我也想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