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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我的心猛地一跳,但随后便又恢复成一派麻木之感。我偏了偏头,同他对视:“谢大人这般人才,若是埋没了,岂不可惜?”

    谢礼抬起身朝我笑:“臣还以为转运使回来了,便再没有臣留下的余地了。”

    也难怪他多想。这几天我被惊喜冲昏了头脑,以为谢氏要倒了,就也没再理他。稍微算算,距离我上次同他单独见面,三四个月是有了。

    我心里有点虚,面上却没有表情:“朕可有说过什么?你自己胡乱揣测,倒怪到朕头上来。”

    谢礼脸上终于现出些迟疑的模样。

    我于是乘胜追击:“近来事务颇多,朕忙得分身乏术,你又不是不知。怎么就变成冷落你?朕今日好容易得了空叫你,不过说了一句,倒引来你这么多句。”

    说着我站起身,装作生气地拍了下桌子:“难得有空相会,你就只想着讨伐朕,是吗?”

    演到最后,我甚至被自己恶心了一下。

    但等到谢礼凑过来拉我的手时,我终于能在心里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陛下乃是天下第一人,臣不过小小一个翰林院编修,怎敢妄图陛下偏爱?”他与我靠得极近,说话时叹出的呼气沾在我颈侧,“唉,我怎敢奢望……怎敢……”

    我回握住他的手,朝他苦涩一笑:“你要说的,朕都知道。谢卿,朕虽是皇帝,与你的处境,又有什么区别?”

    我早该意识到,我对谢礼,是有战略上的认知错误的。

    谢礼再懂什么权力争斗如今也不过十八岁,放在后世上高中的年纪,正是激素水平剧烈波动的时候,极容易上头。我现在比他大上几岁,即便有个活了好几十年的衰老灵魂都经常压不住情感冲动,更何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