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后。

拖延,“唰啦啦”传来一阵衣料磨蹭的声响。

    朝服上的金绣云纹擦过纪舒钦足尖,带出点轻微痒意。他下意识收腿后缩,只又极短的时间,雍昭已彻底下床,逃似地又加快脚步,头也不回,一下转到让人再看不见的屏风后去了。

    那飞速逃开的背影有些扎眼,纪舒钦才看不过片刻,便觉得眸中酸涩。

    方才并无不适的身子这会竟像是集体起了反心,争先恐后地冒出点疼痛酸胀的感觉。

    兴在头上,这些细小的痛感都可忽略不计。可如今到了自己收拾残局的时刻,再细微的痛觉都要被放大千万倍。

    花xue深处带着点热辣刺痛,许是cao得太深,划伤了内里。

    纪舒钦拿湿帕擦了擦黏腻股间,才瞧见巾上淡粉色的细微血痕。他腕上的牙印散得倒快,这会几乎已不见了痕迹,只是为何……反倒觉得心口处发疼呢?

    是不是本不该吃那颗糖丸,本不该趁陛下态度和缓便想试探?

    他的视线在屏风处又停留片刻,才恋恋不舍地转开了,晕开眼底一片湿意。

    而屏风之后,正收拾换上一身常服的雍昭微微低头,在狂跳的心上有些茫然地按了按。

    咬咬牙狠下心主动逃开旁人的人,心里也会这样酸胀?

    雍昭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,不敢再想,匆忙深吸口气,坐回到堆满奏折的案桌上去了。

    谁知拿起的第一本便是个烫手山芋。

    西北奏报。

    说是近来廊勒边境时有流寇作乱,劫掠村落,虽不伤人,每回也只取零星布帛陶器,然而行迹可疑,不可不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