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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哎!我要卖车的事儿千万别和我弟说啊......他还上学呢哪来那么多钱,打多少份工够给我填无底洞的,别说。那也别说。行,好嘞撂了吧。” 司机挂了电话,伸手在胡子拉碴的脸上搓了搓,布满血丝的眼睛疲惫的挤着,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:“马上到了,哪儿下?您微信还支付宝?” “过去靠边就行。”平君扫码付钱的时候,随意的说,“腰穿12个小时之后,原则上没有头疼或手脚麻木的情况是可以正常活动的,坐卧铺要保持清洁,最好自己带个床单。” 司机有点惊讶:“你,您是医生?” “嗯,挺巧的,神经外科,成天给人做腰穿。”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,“什么病?” “就是不知道什么病才闹心,都确诊不了,这不嘛准备去上海找专家看呢。”司机停了车,从翻斗里摸出盒烟。 “什么症状?多大年纪了?”平君问。 1 “我闺女。半身不遂,瘫了,起不了床,眼睛也看不见。”司机简单回答,随即抽出根烟含在嘴里,“少见您这么年轻的神经外科医生,我之前遇到的都是老头子,七八个老头子捆一块儿也没给我们确诊,您这么年轻......” 言语之间颇有些轻视的意味。 平君见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了,只是笑了笑,让我裹好围巾下车。 “医生,请等一下。”那司机放下打火机没点,目光沉下来,声音像含着把沙子,“我闺女,才4岁一小女孩儿,就是平地摔了一跤伤了脑袋,就跟他这样裹着纱布。我们一开始没重视,也没拍什么片子,结果现在成了这样,只能靠药物维持。这半年我们找过多少大夫了,真的,不敢抱希望了都。现在跟我说是脑瘤我都认了,孩子太遭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