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“我不是为了这个,才咬你的。”云郊含糊着声音说。他早早就习惯程望江说他笨了,连他自己有时都这么觉得。可他尽管笨,却也听出程望江在说荤话哂笑自己了,羞恼之下,才咬了人。 “好,是郊郊变成小狗了才咬人的。你坐到我的腿上来,把脸对着我,这样我才好给你扎头发,听话。” 程望江说着,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真丝领带咬在嘴里,这是前几日他去跳交际舞、一位年青面赤的小姐给他的。虽然她不发一语,但意思很清楚,想让他做她的情人。可她选错了人,程望江一转身,揽过另一位女伴,就把这事忘记了。 今夜他取出来,上面那股谢馥春牌的香粉味仍蓬勃着,一粒香粉飘出去,就在程望江与云郊之间开出千百朵栀子花。 云郊轻轻皱了皱眉,花香太浓太甜,和程望江身上惯常的、森林一般的气味相去甚远。他以为自己是为这腻得呛鼻的香气皱眉,却不曾想过,他是在吃醋。 他分到的只是程望江的几十个夜晚,仿佛这段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。白天时候的程望江,向来只存在于云郊的想象中—— 那些见不到程望江的白天,云郊的思念成了他的影子。影子太沉重,无法变作能围着程望江飞的自由小鸟,只能窝在云郊脚边同他作伴。云郊闻着被褥上残存的一丝程望江的味道,望向窗外明明暗暗的一方世界,翻来覆去、全心全意地想象,想象程望江是怎样的起床、怎样的出门,想象他今天吃了什么、过得开不开心、有没有遇到放鞭炮的人,想象他今夜是不是要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