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壹】

毋须上朝,邱非醒来时便披着外衣照旧去往御书房。乔一帆整晚睡得很浅,闭眼就做梦,也不知是噩梦还是春梦,总之醒来又是一身汗。意识到枕畔人起身时,乔一帆还犹豫半晌,寻思着是否要替对方梳洗,最终还是阖眼装睡。

    邱非洗漱完毕后神清气爽,这位勤勉的新帝在晨起时分总是心情更佳,毕竟一日之计便在于此刻,而他尚有许多要忙碌的事务。临走前邱非回过头,躺在床上那人的睡姿前所未有的规矩,两腿直瞪瞪地平铺着,手也阖十交握,只是汗渍黏着发丝将那张素净的脸蛋分隔成一绺绺的模样,看着实在让他手痒。这是否有些太过亲近了?邱非心下想道,却还是俯身,身体动作随着那些漫不经心的思绪一同,替他将薄被掖过来,又将那些扰人的碎发用指尖梳理到一个正合适的位置。

    看着舒服多了,邱非披上长袍出门。

    乔一帆在他俯身垂手的那一刻心悸得厉害,呼吸却不得不在他面前勉力维持平静,小皇帝看起来一本正经,大概不喜欢有人同他玩这种装睡的把戏。直到长靴跨过木槛,乔一帆又在床上静待须臾,这才敢掀了被子起身。宫女听闻声音后前来伺候,看着满脸喜气,称新帝怜惜皇后娘娘身体cao劳,特做主免了今日向太后的晨省。乔一帆拒过这群婢子的伺候,慢悠悠将新妇的常服穿戴齐整,又叫人挽了一个适用于男性帝君的发髻,而后按照规矩照旧去见太后。

    当今圣上并非太后直出,母子俩血缘关系淡薄,乔一帆却更是来自异邦,见谁都不亲,于是见谁都愈发想要表现亲近。新皇后瞧着是个老实的,那脸皮同身段一样薄,调笑了几句新婚夜便羞起脸来。雍容的老妇人颇为满意地饮了这位皇家新媳所奉的茶水,问候两句兴欣近况,又问帝后关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