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壹】

旁人这样做必然显得浮浪,小皇帝却有一身能把一切那些暧昧气息全部消融的冰雪气,还顶着那张平淡的面孔,反而是自己饮酒过量,满面绯红,一时分不清究竟谁是在轻薄对方的那一个。

    周围倏得陷入死寂,那呼吸声撩地乔一帆心头也仿佛跟着颤,要自肺腑中榨出一些不知是愤懑还是愉悦的汁水来。然而面上他只是颤了颤眼睫,而后终于还是将那双眼睛轻阖起来。

    烛火发出噼啪的爆音,邱非松开那双钳着他下巴的手,微侧过半边脸去,声线却很正经:“地坤贵在自重,卿为国母,更当如此。”

    这皇帝......性格诡异,脾气也差,非要捉弄他。乔一帆如实睁开那双眼,仿佛也并不为方才那种献媚乖驯的举动诱惑不成而感到失望,只是点头:“您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邱非也并不得觉得如何爽快,对面的人仿佛一团掺水的泥,任他搓圆捏扁也不反弹几下。那双眼睛和和融融的,仿佛一面剔透的镜面,只是折射着周遭的一切,包括自己。邱非挥手将他肩膀扭过一些:“担心你渴,确认了一番。”

    “臣妾不渴。”乔一帆那双嘴唇沾过酒,薄膜覆着唇脂,非但没有开裂的纹路,反而水光盈盈。

    “如此最好,”邱非似乎有些疲倦了,直言道:“那就叫。”

    乔一帆再是岿然不动也有些讶然了,他确认:“您是说?”

    “叫,记得大声些。今夜你既然全凭朕的意思,就只能演一场戏。”

    乔一帆的呼吸悬空续了两秒,突然心领神会,却面露难色,也不质问,只是说:“我...我不大会。”

    邱非这下是真要被逗笑了,他再开口时的嗓音里便有着松弛的味道,还勾了一个轻飘飘的尾音:“真不会啊?”